哥倫比亞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可卡因加工國和販運國。這片蘊藏著珍禽異獸,奇花異草的土地,卻是毒品的淵藪。毒梟的樂園,成為制造“白色死亡”的魔鬼之城。從70年代起,哥倫比亞的毒品種植面積不斷擴大。到80年代后期,古柯的種植面積為5000公頃,罌粟的種植面積為3000多公頃。據(jù)估計,哥倫比亞年產(chǎn)古柯葉近3萬噸,僅次于玻利維亞和秘魯(兩國古柯葉的年產(chǎn)量分別為7萬多噸和3萬多噸),居世界第3位。 而麥德林卡特爾販毒集團是哥倫比亞最大的販毒集團。巴勃羅·埃斯科瓦爾·戈維利亞(Pablo Escobar Gaviria)則是麥德林集團的首領。在哥倫比亞的毒品商販中,埃斯科瓦爾是影響最大。作惡最多的巨孽。他控制著全世界的可卡因貿(mào)易。他的財富超過30億美元,《幸?!冯s志將他列為世界首富的第14位。埃斯科瓦爾成為頭號毒販后,被稱為“殺人魔王”?!敖壖軝C器”,居于世界被警方通緝的名單之首。在美國,他同時遭到邁阿密、洛杉磯、亞特蘭大等幾個法庭的指控。 發(fā)展史
70年代
巴勃羅·埃斯科瓦爾·戈維利亞1949年12月1日出生于麥德林西南約20公里的小鎮(zhèn)思維加多(Envigado)的一個中產(chǎn)階級家庭。父親是個普通農(nóng)民,母親當過小學教員,埃斯科瓦爾是三兄弟中的老二。由于家中僅有一處小農(nóng)場被人收買,家境十分貧寒。
埃斯科瓦爾的劣跡是從偷竊墓碑開始的,他把人家的墓碑偷來將碑文刮掉,然后以低價賣出。見這一“生意”賺不了幾個錢,他便從巴拿馬走私消費品到哥倫比亞倒賣。后來,埃斯科瓦爾找了個汽車推銷員的差事。每月20美元的工資根本不夠揮霍,他靈機一動,利用職業(yè)之便,既銷售汽車,又盜竊汽車。1974年,他因三次偷車而受到法庭指控。之后,又作倒賣房地產(chǎn)生意。70年代中期,哥倫比亞的販毒活動已經(jīng)迅速蔓延開來。埃斯科瓦爾經(jīng)歷了一個時期的槍手訓練后,不失時機地參預了毒品走私活動。1976年,埃斯科瓦爾因藏有20公斤可卡因在麥德林被捕,但他不僅沒有受到應有的審判,而且連逮捕他的警察和審理他的案子的法官都被他的人刺殺了。之后沒過多長時間,哥倫比亞法院存放的有關埃斯科瓦爾販毒的罪證和案卷的密室突然發(fā)生了火災,所有 巴勃羅·埃斯科瓦爾·戈維利亞
材料均被焚燒殆荊鑒于證據(jù)不復存在,法庭自然無法審理,埃斯科瓦爾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那拘留所。80年代
進入80年代以后,一直作為麥德林市的主要工業(yè)支柱的紡織工業(yè)急速衰落,失業(yè)者猛增,失業(yè)率高達80%左右,創(chuàng)造了歷史上最高紀錄。同時,安第斯山區(qū)大量農(nóng)田荒蕪,許多農(nóng)民涌入麥德林,使這座本來就蕭條的城市陷入了癱瘓狀態(tài)。
埃斯科瓦爾抓住這一有利時機,深入到麥德林周圍的各個農(nóng)場,教當?shù)剞r(nóng)民種植古柯,使可卡因種植以驚人的速度增長。經(jīng)過埃斯科瓦爾的精心組織,原來每年最多只能收獲兩次的古柯,如今可以收獲四次。埃斯科瓦爾把城里的失業(yè)者和農(nóng)村的盲流都吸收為古柯農(nóng)場和可卡因加工廠的工人和職員。據(jù)最保守的估計,他至少雇傭了5萬人。埃斯科瓦爾利用他的“可卡因美元”一個接一個地購買了麥德林的旅店、餐館、超級市場、游樂設施、豪華公寓等。 1981年12月2日,年僅31歲的巴勃羅·埃斯科瓦爾·戈維利亞被推舉為麥德林卡特爾販毒集團的魁首。此后,他進一步健全麥德林集團的販毒組織和機構,壯大它的力量。在他的苦心經(jīng)營下,大量的毒品加工廠都具有了現(xiàn)代化大企業(yè)的規(guī)模和經(jīng)營手段,網(wǎng)羅了一批具有高度專業(yè)知識和魔術師般頭腦的走私專家。他采用高新技術改造了販毒工具,改造了不少新的販毒手法。埃斯科瓦爾還專門建立了一支裝備精良的武裝販毒軍隊。而他本人則長期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無人能夠了解他的行蹤。他通過使用非常特殊的通訊器械指揮著他那支龐大兇惡的販毒大軍。 劣跡斑斑
1984年4月30日,殺害司法部長拉臘·博尼利亞。
1985年11月殺死了哥倫比亞最高法院24名法官中的11人。
1988年1月24日,殺害總檢察長奧約斯。
1989年8月,上院議員、總統(tǒng)候選人格蘭先生遭到毒販暗殺。9月,積極禁毒的麥德林市長被暗殺,剛剛就任的司法部長被逼辭職。11月,毒品集團又在波哥大近郊爆破了國內(nèi)航班,造成106人死亡。這是埃斯科瓦爾直接策劃的。12月,又在波哥大特別警察本部前制造流血事件,造成63人死亡。據(jù)哥倫比亞官方統(tǒng)計,從1981年到1991年的十年間,哥倫比亞已有2萬多人死于毒販之手,有157名法官和3500名禁毒官被殺害。僅1991年頭5個月,就有4000余人慘遭殺害。 1989年至1990年的兩年間,埃斯科瓦爾直接策劃的爆炸事件達300起。1988年至1991年,埃斯科瓦爾指使亡命徒殺害了50多名法官、2名部長級官員、25名記者以及數(shù)以百名警察和司法人員。
1989年8月18日殺害參議員路易斯·卡洛斯·加蘭。 被捕
1984年以來,哥倫比亞政府一直在伺機捉拿埃斯科瓦爾歸案。為此還許下了40萬美元的賞錢,但每每“吃到嘴的肉”又掉了。好幾次,他在警察抵達前幾分鐘平安逃脫。有人把他大難不死、九死一生歸因于他的保鏢作戰(zhàn)勇猛,或者他的“內(nèi)線”信息靈通。
座落在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市中心的博利瓦爾廣場是該國的圣地之一,游人絡繹不絕。廣場中央聳立著拉丁美洲解放者——西蒙·玻利瓦爾的雕像。雕像后面就是雄偉的波哥大市政大廈。廣場左側(cè)是一個展覽館,右側(cè)是一座現(xiàn)代化的五層建筑,這里是哥倫比亞政府的辦公地和最高法院。距北3m米便是哥倫比亞總統(tǒng)府。這里得天獨厚,四季如春。1985年11月6日,廣場像往常一樣,來自世界各地的游人熙熙攘攘,成群的鴿子也自由自在地啄食著散落在地上的食物。廣場上洋溢著一片和平的氣氛。此時的司法大廈正在舉行國家高級會議。突然,一陣激烈的槍聲從大廳門外傳來,隨即一群手持機槍的武裝分子沖進了大廳。大廳里頓時亂成一團。武裝分子很快控制了這座大廈,包括最高法院主席在內(nèi)的300多人在武裝分子的槍口下淪為人質(zhì)。這伙武裝分子就是受埃斯科瓦爾指使的、麥德林卡特爾販毒集團的一支反政府武裝的成員。 1983年3月2日清晨,埃斯科瓦爾與他的三名保鏢一起,化裝成哥倫比亞官方軍人,溜進了彼哥大的卡但空軍基地,他們迅速竊取了一架飛機。政府方面立即派出3架F—16型戰(zhàn)斗機升空攔截,開火將被竊飛機擊中。埃斯科瓦爾等人居然在飛機爆炸起火前跳傘逃跑了。如此快速行動使警方也不得不佩服。難怪埃斯科瓦爾年輕時是偷車好手,如今竊機也如此駕輕就熟,手段高強。最惹人注目的秘聞是巴爾科政府也曾采取宣戰(zhàn)和對話的雙重手段來與埃斯科瓦爾周旋。埃斯科瓦爾和巴爾科之間通過中間人曾進行過兩次對話。第一次是1988年9月至1989年8月;第二次是1990年1月17日至1990年3月28日。盡管哥倫比亞政府一直否認舉行過這種對話。據(jù)悉,對話的中心人物一位是赫爾曼·蒙托亞,他是總統(tǒng)府秘書長、巴爾科總統(tǒng)的私人朋友,顯然他代表巴爾科政府一方;另一位是華金·巴列霍,他是前政府部長、自由黨政治家、埃斯科瓦爾的教父,顯然他代表埃斯科瓦爾一方。巴列霍提出的建議是:“販毒集團愿意停止可卡因生意,將資金投向利于國計民生的項目以此來換取不被引渡到美國去(在哥倫比亞本國受審),同時,政府保證為他們提供方便,使其法律和經(jīng)濟處境正?;!钡珜υ掃€是遇到了困難,“可被引渡者”認為他們的建議遲遲沒有得到政府的響應,而在雙方休戰(zhàn)期間,政府軍卻一直在襲擊他們。這一次會談維持了將近一年。到“血腥三日”加蘭被殺而告破裂。 1989年8月18日晚。波哥大市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美麗。晚8時許,1萬多群眾云集在波哥大西郊的索阿查廣場集執(zhí)政的自由黨總統(tǒng)候選人、年僅43歲的參議員路易斯·卡洛斯·加蘭在4名保鏢的陪同下,乘車前往出席這個集會,并準備發(fā)表首次競選演說。
8時55分,加蘭興致勃勃地走上臨時搭起的講臺,舉起雙手向他的支持者們問好致意。突然,槍聲四起,加蘭搖搖晃晃地倒在了血泊中。隨從的安全人員迅速把當時尚能言語的加蘭送到波哥大肯尼迪醫(yī)院進行急救。然而,加蘭終因傷勢過重,3小時后身亡。這位哥倫比亞反毒品的希望之星、強硬的反毒派代表,最終未能逃脫販毒分子的槍彈。據(jù)在現(xiàn)場采訪的電視攝像記者錄制的圖像表明,刺殺加蘭的兇手至少有5人,有的是從會場兩側(cè)的樹上向講臺開槍的,有的是從講臺后面射擊的。其中兩名刺客高舉著支持加蘭的巨大標語牌,不時晃動著,以擋住加蘭身邊保鏢的視線。其中有一名刺客在距加蘭僅兩米遠的地方,從低處向加蘭的胸部猛烈射擊,加蘭身中數(shù)十彈。就在兇手們向加蘭開槍的同時,混雜在人群中的其他刺客也一起向空中鳴槍,以驅(qū)散人群。 盡管兇手沒有被當場抓獲,但據(jù)哥倫比亞警方調(diào)查證明,這是販毒集團和國內(nèi)的極右勢力勾結在一起干的,他們共同謀害了加蘭。
販毒集團殘酷地暗殺執(zhí)政黨總統(tǒng)候選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橫行肆虐,是向政府的公然宣戰(zhàn)。這極大地激怒了哥倫比亞政府,也激起了哥倫比亞全國人民的無比義憤。社會各界紛紛要求政府立即采取強硬措施打擊販毒集團的囂張氣焰。哥倫比亞政府終于下定決心向勢力強大的販毒集團全面開戰(zhàn)。
就在加蘭遇害的當天深夜,哥倫比亞總統(tǒng)比爾希略·巴爾科·巴爾加斯緊急召集全體內(nèi)閣成員會議,商討在哥倫比亞掀起一場全面掃毒戰(zhàn)的具體問題。隨即巴爾科總統(tǒng)通過全國廣播電視系統(tǒng)發(fā)表演說,強調(diào)指出,販毒集團的罪惡活動是對整個國家的進攻,因此政府和軍隊決定給予堅決的回擊。巴爾科總統(tǒng)同時宣布:將從當天深夜開始實行全國戒嚴,關閉所有的機場和港口;出動軍隊和警察進行全國性圍殲,嚴厲緝浦販毒分子;查抄販毒集團的產(chǎn)業(yè),恢復實施與美國1979年簽署后,因迫于販毒集團壓力而于1987年中斷實施的引渡毒販條約。 一場持續(xù)兩年多的圍殲販毒集團分子的掃毒戰(zhàn)從此在哥倫比亞拉開了帷幕。1989年10月17日下午3時,哥倫比亞國家安全局局長米蓋爾·馬薩向總統(tǒng)報告,據(jù)來自販毒集團內(nèi)部的可靠消息:11月22日,在距波哥大東北部200多公里的熱帶森林里,麥德林卡特爾販毒集團的三大毒梟準備聚集在頭號毒王巴勃羅·埃斯科瓦爾的“黃金莊園”中舉行所謂的“最高級會議”,這是力爭一網(wǎng)打盡毒梟們的最佳時機。
巴爾科總統(tǒng)立即用電話召集國民軍司令、警察部隊司令、特種兵司令迅速趕到總統(tǒng)府開會。
經(jīng)過2個多小時的周密商討,總統(tǒng)最后決定,由特種部隊司令巴爾加斯率領200名經(jīng)嚴格挑選的士兵,用C—130運輸機送往“黃金莊園”,通過空降直插敵人心臟;另配數(shù)架全副武裝的直升飛機和精銳的第14旅上千名官兵一起埋伏在貝爾澳港,切斷販毒集團陸地和海上通道,形成對“黃金莊園”的從空中到陸地的大包圍圈,爭取把三個大毒梟一網(wǎng)打盡。總統(tǒng)風趣地說,既然他們在“黃金莊園”里開會,那么我們就針鋒相對,把這次軍事行動定名為黃金掃毒行動。
“黃金莊園”地處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中的一處山峰絕壁上。僅有一條通道與腳下的一條小河相連,小河兩岸由販毒集團武裝人員嚴密封鎖;通往山峰的通道兩旁布滿了各種殺人機關,令人防不勝防。莊園內(nèi)還有幾條只有少數(shù)頭目知道的偽裝得極為巧妙的秘密通道,直接通往山下的密林之中,以便販毒頭目在情況緊急逃跑時使用。山下僅有的一塊空地上,密布著鐵絲網(wǎng)。廢鐵塊和高木樁等障礙物,以防政府軍的直升機在此著陸。 11月21日深夜,烏云遮住月亮,秋風夾著細雨。伸手不見五指。特種部隊在接到“黃金行動”的指令后,迅速由帕蘭格羅軍事基地登上武裝運輸機和直升機出發(fā),兵分三路,向“黃金莊園”秘密撲來,同時,精銳的國民軍14旅也從陸路向莊園包抄過來?!璩?時50分,陸路部隊在“黃金莊園”附近地區(qū)與販毒集團的武裝守衛(wèi)交火,激烈的槍戰(zhàn)聲驚醒了毒裊們。與此同時,武裝運輸機和直升飛機飛臨“黃金莊園”上空,特種兵從天而降,武裝直升飛機從高空向莊園射出了憤怒的子彈,巴勃羅·埃斯科瓦爾左臂受傷。驚慌之余,毒梟們命令隨從人員拼死抵抗,而他們卻急速輕快地鉆入了地下暗道。數(shù)分鐘后,從山下而來的部隊在消滅了小河兩岸的武裝販毒分子之后趕到,他們帶來了大批的德國軍犬,在莊園內(nèi)外展開了大規(guī)模的搜尋。照明彈在空中一次又一次地燃起,把整個山峰照得如同白晝;直升飛機以50米為一個方塊,用機槍逐個進行地毯式掃射。 黎明時分,大雨傾盆而下,搜索戰(zhàn)不得不被迫中止。埃斯科瓦爾等販毒頭目得以逃出“黃金莊園”。這次圍剿戰(zhàn)共打死打傷販毒分子100余人。
11月22日凌晨6時,巴爾科總統(tǒng)在得知戰(zhàn)況后下令:哥倫比亞軍隊和警察密切配合,封鎖所有可能外逃的路線;同巴西、秘魯、委內(nèi)瑞拉等鄰國采取聯(lián)合行動,加強對邊界地區(qū),特別是邊界人煙稀少地區(qū)的監(jiān)視,形成關門打狗之勢;繼續(xù)在國內(nèi)大規(guī)模搜索販毒分子。哥倫比亞主要城市的街頭時常傳出零星交火的槍戰(zhàn)聲。僅3天之內(nèi),國民軍部隊和警察部隊共搜查包括在逃的埃斯科瓦爾、羅德里格斯、加查等毒果的別墅和住宅共350余處,逮捕毒品分子或嫌疑犯11540人,共查獲價值約3000萬美元的可卡因、黃金、珠寶或武器。 12月15日中午,警察在離卡塔赫納不遠的圖爾沃發(fā)現(xiàn)了麥德林卡特爾販毒集團的第三號人物加查的蹤跡。接到消息后,特種兵部隊立即全副武裝,乘坐3架直升飛機迅速追擊這個亡命之徒。加查及其同伙乘坐一輛奔馳牌敞蓬車拼命地逃跑。小車高速奔馳,加查及保鏢們在座位上端著自動火器向直升飛機猛烈開火。一架直升飛機加速從空中超過小車,猛調(diào)轉(zhuǎn)機頭對著飛馳而來的轎車,直徑為50毫米的槍筒內(nèi)射出了排排子彈,小轎車被打翻進路旁的農(nóng)田里,起火爆炸,加查及同伙當場斃命。 針對政府的嚴厲措施和對販毒集團的沉重打擊,販毒集團進行了瘋狂的報復。11月22日,就在巴爾科總統(tǒng)下令在全國繼續(xù)大規(guī)模搜索販毒分子的同一天,剛剛從“黃金莊園”逃出的毒梟們利用他們所控制的廣播電視媒介向社會散發(fā)他們所謂的,‘麥德林公報”。公報中一方面聲稱要與政府談判;另一方面,又緊急動員所有販毒分子向政府作出堅決、全面的應戰(zhàn)。他們在公報中威脅說,政府每抓住一名販毒頭目或向美國引渡一名販毒分子,他們就要殺死10名法官作為報復,報復對象包括支持掃毒戰(zhàn)爭的人士及其家屬?!胞湹铝止珗蟆卑l(fā)表的頭一天夜里,販毒集團又用炸彈襲擊了自由黨和保守黨總部,炸毀了幾座哥倫比亞國家主要領導人的別墅。 11月27日凌晨,一架從波哥大國際機場起飛的727—100型客機在起飛不到5分鐘就發(fā)生了爆炸,機上100名乘客和6名機組人員全部罹難。麥德林卡特爾販毒集團宣稱,這架飛機是由他們的特別行動隊放置的定時炸彈炸毀的,目的是為了處死乘坐在這架飛機上的5名告密者。 面對販毒集團的狂烈反攻,哥倫比亞政府沒有膽怯、退縮。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艱苦斗爭,掃毒戰(zhàn)捷報頻傳,成果輝煌。據(jù)哥倫比亞政府12月26日公布戰(zhàn)報統(tǒng)計,此次“黃金行動”攻勢一個多月以來,掃毒部隊共出擊約2100次,清剿或占領了近1200座販毒分子的莊園、房屋、別墅和其他同販毒分子財產(chǎn)有關的不動產(chǎn)。查封走私販毒飛機約400架,船只75艘,各類汽車530余輛,繳獲了3套通訊器材和1322件武器。彈藥,沒收可卡因9噸。
為了防止販毒集團的瘋狂報復,哥倫比亞政府又相繼宣布:由陸軍接管全國46座國家機場的安全保衛(wèi),由空軍全面控制國家領空,對飛越禁區(qū)。不聽指揮和調(diào)度的任何飛機,都可將其擊落;對販毒分子相對集中的波哥大和麥德林等大城市實行宵禁和交通管制;對國家要害機關采取重點保護的防暴安全措施;為了完成掃毒防暴任務,政府決定對1990年服役期滿的軍人推遲退役。 哥倫比亞的黃金掃毒行動贏得了國際社會的普遍關注和支持。鄰國政府紛紛發(fā)表公開聲明,支持哥倫比亞政府開展的掃毒攻堅戰(zhàn),并加強邊境地區(qū)的控制和檢查,防止哥倫比亞販毒集團頭目從邊境逃脫。美國等西方國家決定向哥倫比亞提供6500萬美元,用于購買掃毒所需的器材和武器。
形勢對毒販越來越嚴峻。巴爾科政府的強硬態(tài)度和全面宣戰(zhàn),使埃斯科瓦爾受到慘重打擊,并預感前途不妙。尤其是麥德林集團的財務主管、32歲的羅邁羅(EduardoMartinezRomero)被捕,加之其軍事首領“墨西哥人”加查陣亡,使埃斯科瓦爾失去了左膀右臂,元氣大損。
12月19日,埃斯科瓦爾等綁架了蒙托亞的兒子阿爾瓦羅·迪戈,以迫使政府恢復對話。三周后,總統(tǒng)府秘書長的兒子獲釋。1990年1月27日會談重新開始,巴列霍再次提出原來的建議。
休戰(zhàn)持續(xù)了70天,到3月22日愛國聯(lián)盟總統(tǒng)候選人哈拉米略被暗殺那天休戰(zhàn)結束,第二次談判陷入僵局。雖然巴爾科政府在1989年9月6日到1990年1月初向美國總共引渡了13名販毒分子,但巴爾科還是準備適可而止。
政府在加緊圍剿、嚴厲打擊的同時,及時改變措施,將圍剿和對自首投降的販毒分子予以寬大處理結合起來。1990年4月5日,巴爾科總統(tǒng)訪問了法國,在向歐洲議會代表的講話中,他宣布,哥倫比亞不會把埃斯科瓦爾引渡給美國。 此時埃斯科瓦爾對這位即將卸職的總統(tǒng)還是將信將疑。1990年9月5日,哥倫比亞新總統(tǒng)加維里亞針對販毒分子懼怕被引渡的心理,繼承了前任“一手硬,一手軟”的策略,在對販毒集團加緊圍剿的同時,宣布在此法令頒布之日前犯有罪行的販毒分子只要自首投降,司法當局將對他們從輕判處,并保證不把他們引渡到美國或其他國家。這一寬大政策對販毒分子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對那些在美國毒品管理局通緝令上有名的“可被引渡者”來講,這正是幾年前他們在與政府的秘密談判中希望得到滿足的主要條件。 在販毒分子中有“寧要哥倫比亞墳墓,不要美國監(jiān)獄”的說法。因為只要留在哥倫比亞,他們還可能利用金錢,達到減刑、赦免的目的。如果說巴爾科和加維里亞的宣布還只是一種口頭承諾的話,那么,奧喬亞三兄弟在1990年底到1991年年初分別向政府投降、在國內(nèi)受審的事實,就從行動上表明了哥倫比亞政府說話算數(shù),不會把販毒首犯引渡給美國。因為奧喬亞家族販毒集團的知名度也是相當高的,美國數(shù)家法院指控他們兄弟3人向美國偷運了幾十億美元的毒品。鑒于哥倫比亞政府對毒果的優(yōu)待政策,埃斯科瓦爾動心了。
但是,與政府兵戎相見、血火廝殺近20年的“巴布洛大爺”要投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還需要觀察氣候,還需要物色中人,還需要投石問路。84歲高齡的天主教牧師赫瑞羅斯(GarciaHerreros)就充當了埃斯科瓦爾投誠的斡旋人和顧問。他勸說埃斯科瓦爾釋放在押的兩名著名記者,以爭取社會輿論的同情,給自己“下臺”留個階梯。
赫瑞羅斯在當?shù)氐囊患译娕_上說:“經(jīng)過我們私下里溝通,在促成埃斯科瓦爾投降方面已經(jīng)前進了一大步。埃斯科瓦爾相信哥倫比亞,相信總統(tǒng),相信正義的審判?!?991年5月19日,麥德林販毒集團通知新聞機構,說他們將釋放新聞記者桑特斯(FranciscoSantos)和帕柯昂(MarujaPa-chon)。輿論界馬上意識到,兩名記者的獲釋,可能預示著埃斯科瓦爾準備投降。桑特斯,28歲,是一家報社的新聞編輯;帕柯昂,55歲,是一家電影研究機構的負責人。兩人都是于1990年在波哥大遭綁架的。自從他們被毒品販于扣作人質(zhì)以來,全世界(包括羅馬教皇)一直在呼吁釋放他們。他們的被囚禁在哥倫比亞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教會舉行儀式祈禱他們的平安。電視不定期提醒人們他們被捕的時間。在哥倫比亞,他倆的名字幾乎家喻戶曉。
5月20日晚上,被釋放回家的桑特斯告訴記者:逃亡中的埃斯科瓦爾馬上可能會投降,持續(xù)多年的毒品戰(zhàn)爭可能走向和平。對此他深信不疑。桑特斯釋放后幾小時,帕柯昂也獲得了自由。5月22日,波哥大報紙發(fā)表消息:赫瑞羅斯牧師于21日在麥德林附近的一個秘密地點會見了埃斯科瓦爾。經(jīng)過磋商,埃斯科瓦爾同意在15天內(nèi)向政府投降,因為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處理“私人事情”。
這期間,埃斯科瓦爾提出了三項條件:政府要保障他的個人財產(chǎn)合法化;懲辦侵犯過毒犯及其家屬人權的警察;建造一座由正規(guī)部隊看守的專門監(jiān)獄以確保他的生命安全。政府接受了后兩個條件,但拒絕使埃斯科瓦爾販毒所得的億萬家產(chǎn)合法化。
5月30日,埃斯科瓦爾寫信給麥德林市的新聞機構,表示他愿意向政府自首,他沒要求政府對他實行大赦,也沒有要求政府停止正在進行的掃毒行動,更沒有要求把他販毒得來的錢財合法化。
雙方繼續(xù)進行著交涉和談判。
6月17日,15天過去了,埃斯科瓦爾還不見動靜。1991年6月19日凌晨,大地依然處在一片暮色之中。雙方協(xié)商的中間人赫瑞羅斯牧師乘坐政府提供的直升飛機從麥德林城出發(fā),進入埃斯科瓦爾指定的地點。在那里等候的向?qū)г诖_認飛機上除駕駛員和赫瑞羅斯牧師外別無他人之后,登機引路同往埃斯科瓦爾藏身秘地。這天下午,在哥倫比亞修憲委員會通過禁止引渡哥倫比亞人議案之后,埃斯科瓦爾終于下定決心,走出了他的地下魔窟,在麥德林市郊外,向警方交出了他的手槍。下午5時,埃斯科瓦爾被帶到麥德林市府大樓,鎖上了手銬。在國家檢察總監(jiān)阿里埃塔、刑事審理局長梅希亞和赫瑞羅斯牧師的陪同下,登上停在市府大樓頂層平臺上的直升飛機,被直接送往安第斯山腳下的一所特殊監(jiān)獄中,即早已給他準備好了的距離麥德林南部60公里處的恩維加多監(jiān)獄。從這里正好望見童年長大的家鄉(xiāng)。
在埃斯科瓦爾投降之前數(shù)小時,麥德林集團的重要頭目羅德里格斯先行投降。恩維加多監(jiān)獄位于海拔2600米的埃爾瓦列山莊上。這所監(jiān)獄被4.6米高的帶電帶刺的鐵絲網(wǎng)包圍著,四周還有4座9米高的了望哨。屋頂焊鑄了厚鋼板,墻壁是花崗石和足有半米厚的鋼筋水泥砌成的,門窗上釘著粗重的鋼條。四周圍的電網(wǎng)高壓達1萬伏,大小監(jiān)視崗樓69座。獄內(nèi)40余名獄警日夜看守,獄外有160余名正規(guī)部隊的士兵輪流巡邏值勤,附近還有數(shù)十輛隨時備用的坦克。 這一切與其說是為防止埃斯科瓦爾逃跑的,倒不如說是為避免有人溜進監(jiān)獄刺殺埃斯科瓦爾的。這里既沒有暖氣又沒有空調(diào),四個大房間放著鋼制的高低床,娛樂室除了一臺電視機外什么也沒有。有人說埃斯科瓦爾也許要在監(jiān)獄制造一種思鄉(xiāng)懷舊的氣氛,而不會仿效“墨西哥的監(jiān)獄皇帝”,將這里建成豪華的“五星級監(jiān)獄”。
美國方面認為,雖然麥德林集團遭到了致命的一擊,但還不能排除埃斯科瓦爾三五年內(nèi)獲釋的可能性,也不能保證他不在獄中仍然指揮遙控著麥德林集團的毒品貿(mào)易。這個監(jiān)獄大得足以容納40個人,也許正是為埃斯科瓦爾手下人準備的。因為他的部屬有許多人都追隨其主子投降政府,19日以來,已有包括大小頭目在內(nèi)的9名毒品販子向當局舉起了雙手,其中包括埃斯科瓦爾的哥哥羅伯特·埃斯科瓦爾和麥德林集團的重要人物約翰·海羅·貝拉斯克斯。
哥倫比亞總統(tǒng)府高級官員透露,司法部門將對埃斯科瓦爾進行電話審訊。采取這種方式是為了向全世界和全國人民表明,當局有能力保護法官和證人,使法庭能對被告作出公正的判決。
哥倫比亞的“不引渡”政策激怒了美國,一些美國官員對哥倫比亞這一政策提出批評,認為哥倫比亞司法機構還不能做到不受販毒恐怖活動的恐嚇而對毒販作出應有的裁決。1991年5月30日,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威謙·韋伯斯特對哥倫比平的寬大政策感到失望。他說,美國曾強有力地支持過他們的掃毒戰(zhàn)爭,但他們自己卻打退堂鼓,不履行引渡條約。 加維里亞總統(tǒng)則呼吁國際社會承擔起掃毒斗爭中應盡的責任,“而不要對開始和平進程的哥倫比亞評頭品足”。毒王入獄后,在哥倫比亞五大城市進行的一項民意測驗顯示,75%的人認為哥倫比亞的法官完全有能力對埃斯科瓦爾作出公正的裁決,84%的人認為美國對哥倫比亞政府的政策的批評是沒有道理的。
1991年7月2日,哥倫比亞政府宣布,以新憲法的生效(7月4日)為標志,結束為期7年之久的“圍攻狀態(tài)”(這一緊急狀態(tài)是從1984年4月貝坦庫爾總統(tǒng)執(zhí)政時開始的,法律規(guī)定限制公民的某些自由,賦予總統(tǒng)以重建社會秩序的特殊權力)。第二天(7月3日)麥德林集團的武裝組織宣布解散。如果以1981年11月“M·A·S”的出現(xiàn)算作這個組織的誕生,那么它經(jīng)歷了近十年的暴行終于壽終正寢了。
越獄
國人希望政府與毒王之間的和平延續(xù)下去。然而這僅僅是哥倫比亞人所希望的一種“和平狀態(tài)”。
1992年7月22日夜,開始收看晚間新聞的哥倫比亞人驚奇地發(fā)現(xiàn),此刻本應越洋飛赴馬德里的加維里亞總統(tǒng),卻在神情嚴肅地發(fā)表廣播電視講話。這位決定暫不去參加第2屆伊比利亞美洲首腦盛會的國家元首向全國宣布,囚禁達1年的哥倫比亞最大販毒集團麥德林卡特爾的頭號首領巴勃羅·埃斯科瓦爾于21日夜間越獄,至今下落不明。哥倫比亞政府將繼續(xù)追查,并重申必須依法嚴懲罪犯。與此同時,哥倫比亞總統(tǒng)表示,政府的和平政策依然不變,只要毒王埃斯科瓦爾自首,政府將保證其生命安全,并進行公正審判。總統(tǒng)話音甫落,全國一片嘩然??偨y(tǒng)講話道出鐵的事實:的確發(fā)生了一件不該發(fā)生的事情。 哥倫比亞政府發(fā)現(xiàn),在事情發(fā)生前,毒王埃斯科瓦爾雖然身陷囹圄,但依然神通廣大,繼續(xù)遙控獄外的犯罪活動。而7月中旬以來,一些麥德林集團的成員在看守配合下,多次出入恩雛加多監(jiān)獄,麥德林市也不斷發(fā)生暴力事件,被綁架和謀殺者多達22人。21日,哥倫比亞總統(tǒng)決定當日下午召開國家安全委員會特別會議。軍警首腦、內(nèi)政部長、國防部長、司法部長、總檢察長等要人參加的這次會議足足開了4個小時。
當?shù)貢r間22時15分,哥倫比亞總統(tǒng)府發(fā)表公報,宣布因撥款400萬美元加強思維加多監(jiān)獄的警衛(wèi)設施,安全委員會決定把巴勃羅·埃斯科瓦爾與其14名同伙由即將施工的該監(jiān)獄移往軍營。決定“轉(zhuǎn)移”于當晚執(zhí)行。
這一夜,被許多哥倫比亞人視為驚心動魄的一夜。哥倫比亞司法部副部長、加維里亞總統(tǒng)的前衛(wèi)隊長愛德華多·門多薩和國家監(jiān)獄局局長納瓦斯·魯維奧上校奉命當晚22時50分來到思維加多監(jiān)獄,通知毒王埃斯科瓦爾及其同伙,準備將他們轉(zhuǎn)移到軍營中去。埃斯科瓦爾認為政府違背了當初不更換監(jiān)獄的承諾,他們已不再享受特殊待遇,也不會得到生命保障。 毒王立即下令同伙行動,利索地奪過在場警衛(wèi)人員的槍支。逼迫司法副部長門多薩和國家監(jiān)獄局局長魯維奧上校進入埃斯科瓦爾的牢房。隨即將他們扣為人質(zhì)。
在埃斯科瓦爾等人行動的同時,恩維加多監(jiān)獄仍被數(shù)百名軍警嚴密看守著。據(jù)愛德華多·門多薩說,在被扣期間,一位劫持者曾用對講機要麥德林市的同伙在學校附近安置汽車炸彈。另一些人則不停地威脅,并揚言必要時會殺死他們。兩位人質(zhì)則企圖要扣押者相信,改建監(jiān)獄的工程和轉(zhuǎn)移監(jiān)獄,均是出于對犯人的安全考慮。一切都是同時發(fā)生的!這時,在監(jiān)獄外面值勤的一些士兵見到裝扮古怪的一伙人走出監(jiān)獄來了。前面是幾位衣著不整的獄警,一些農(nóng)民裝束的人緊隨其后,被圍在中間的,則是一位身穿運動服的高高胖胖的婦人。對此,有的士兵像是視而未見,有的干脆背過臉去。這是雙方約定的做法。交換條件是一筆足以致富的豐厚收入。這伙打扮奇特的人在夜幕掩護下迅速隱入附近的叢林。兩天后人們才弄清,那位身材魁梧的夫人正是化了裝的巴勃羅·埃斯科瓦爾,而農(nóng)民和獄警則是伴他坐牢的屬下。世界頭號毒梟越獄成功! 22日凌晨3時,哥倫比亞陸軍特種部隊已作好拯救人質(zhì)的各項準備。上午8時,戰(zhàn)斗打響。數(shù)百名士兵向監(jiān)獄發(fā)動進攻,槍聲和爆炸聲連成一片。經(jīng)過一場導致2人死亡、2人受傷的激戰(zhàn),突擊隊員沖入埃斯科瓦爾的牢房,捉住在場的5名毒販,救出兩名人質(zhì)。特種部隊同時拘押了25名有嫌疑的監(jiān)獄看守。然而,他們發(fā)現(xiàn),毒王埃斯科瓦爾與其9名同伙卻“不翼而飛”。數(shù)百名士兵在獄內(nèi)“犁庭掃院”反復搜索,卻始終未找到任何蹤跡。兩名人質(zhì)回憶說,在聽到槍聲之前,曾看到埃斯科瓦爾等人戴上防毒面具,所以他們有可能是從獄中的某個地道逃走的。10時30分,麥德林市一家電臺說,他們收到了毒王的一盤錄音帶。埃斯科瓦爾在錄音談話中表示,他不會投降,也不打算離開監(jiān)獄,將誓死戰(zhàn)斗下去。直至23日,埃斯科瓦爾才在寄給新聞界的另一盤錄音帶中承認,他目前呆在哥倫比亞西北部某處叢林中;并且提出,只有讓他重返恩維加多監(jiān)獄,并由聯(lián)合國部隊看守,他才會自首。毒王說,在扣押政府官員之后,他曾多方努力與總統(tǒng)府通電話,但未得到對方的回音。他還指出,特種部隊在進攻時向犯人和看守亂射擊。新聞報道與事實不符。直到此時,外界人們才弄清:毒王確已越獄成功。 一個被嚴密看管的販毒集團頭目居然輕而易舉地越獄成功,這使國內(nèi)外輿論大為震驚。哥倫比亞的近鄰委內(nèi)瑞拉下令國民警衛(wèi)隊處于戒備狀態(tài),以防毒王埃斯科瓦爾及其部下竄入境內(nèi)。 巴拿馬總檢察長克魯斯表示,越獄事件是對哥倫比亞法律的公開挑戰(zhàn),也使整個世界擔憂。
美國一方面表示繼續(xù)支持哥倫比亞政府的掃毒立場,一方面要求哥倫比亞軍警全力捉拿毒王。
在國內(nèi),哥倫比亞處長表示,毒王越獄說明國家面臨困難,但并非面臨失敗。1991年為埃斯科瓦爾自首做中間人的八旬老人加西亞·赫瑞羅斯神父再次出面呼吁毒
王放下武器。埃斯科瓦爾的夫人和女兒在得知他越獄后,緊急呼吁政府履行毒王去年自首時所作的承諾。毒王的夫人說:“做為妻子、母親和哥倫比亞人,我以整個心靈呼喚我的國家,請求總統(tǒng)讓和平永存。”
毒王的妹妹則揭露,最近一架美國緝毒局的飛機不時在麥德林上空盤旋,政府對毒王采取行動的背后可能有美國人。 麥德林集團的武裝組織“可引渡者”也在寄給美國大使館的錄音帶中揚言,如果巴勃羅·埃斯科瓦爾有什么意外,將炸毀美國駐哥倫比亞大使館。各方人士紛紛表態(tài),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哥倫比亞政府的“寬容”政策產(chǎn)生疑慮。埃斯科瓦爾此次越獄,對主張以和平方式解決毒品問題的人們不啻當頭一棒,不少人感到失望和憤懣。而令人迷惑不解的是,世界頭號毒王何以能逃出戒備森嚴的恩維加多監(jiān)獄?
越獄事件剛剛發(fā)生后,人們對埃斯科瓦爾的去向,有不同的說法。官方說,他們可能帶了防毒面具,從一處秘密地道跑掉了。埃斯科瓦爾的一個侄子則說,毒王正躲在一個有自衛(wèi)能力的地道中,那里備有大量食品和武器。然而,嚴密搜索的特種部隊始終未找到這處地道。另一種說法來自一位名叫達科塔的監(jiān)獄看守。他給監(jiān)獄長打電話透露,埃斯科瓦爾在突擊隊進攻之前便已離開監(jiān)獄,而且是在向看守們付了100萬美元后,從大門出去的,一支70人的販毒組織武裝在獄外接應。這位看守說,埃斯科瓦爾事先從總統(tǒng)府內(nèi)線人物處得知要把他們移往軍營,于是精心策劃了越獄行動。他留下5人在屋內(nèi)與人質(zhì)周旋,并有意戴上防毒面具離開,給人造成鉆入地道的錯覺。
毒王到底為何能在號稱南美最嚴密的恩維加多監(jiān)獄中想逃就逃?經(jīng)過各方面很長時間的調(diào)查,人們得到的是一個簡單而又令人深思的答案——金錢開道。
21日晚,當接到總統(tǒng)和軍方關于轉(zhuǎn)送犯人去另一個監(jiān)獄的命令通報以后,毒王對他的14名獄中同伙吼道:“要我們從這兒出去,出去就是意味著死亡!”
他隨即下令動手,兩位官員頓時被扣為人質(zhì)。政府擬定的將犯人轉(zhuǎn)送監(jiān)獄的計劃轉(zhuǎn)眼間改為營救人質(zhì)的行動。當時由于局勢嚴重,決定出動特種部隊。但運送士兵的兩架飛機中只有一架做好準備,從而大大延誤了部隊抵達恩維加多監(jiān)獄的時間。
22日零時30分,監(jiān)獄門衛(wèi)值班軍士長菲利韋托·霍亞與毒王一伙密談了15分鐘。埃斯科瓦爾作出保證,放走他們的人將會成為百萬富翁。據(jù)一位看守說,稍后,犯人們開始了撤離行動,略加裝扮的一行人,毫無阻攔地走出監(jiān)獄大門?;魜嗆娛块L警告他的部下:“即使被挖去雙眼,廢掉男人的家伙,也不能說出去!” 凌晨2時,到了換崗時間,霍亞對接班者例行公事他說了一聲。“平安無事。”
凌晨3時,政府的特種部隊做好突擊準備,但他們面對的監(jiān)獄已經(jīng)人去室空。恩維加多監(jiān)獄的獄長因?qū)词厥苜V漠然視之而遭解職。空軍司令菲格羅亞將軍因直升機
柵柵來遲影響了攻擊監(jiān)獄而提交了辭呈。
狡詐、運氣和金錢幫助毒王埃斯科瓦爾創(chuàng)造了新的傳奇越獄神話,而留給人們的則是對職業(yè)準則、金錢魅力乃至社會倫理的更加深入的思索。
毒王——埃斯科瓦爾至今仍是哥倫比亞人和所有生活在毒品世界、關心著毒品問題的人們的熱門話題。人們關注著哥倫比亞政府與以埃斯科瓦爾為首的販毒集團之間將是修復的“和平”還是新的持續(xù)的“戰(zhàn)爭”?但是無論如何,反毒品斗爭將是長期的。正如巴爾科總統(tǒng)認為的那樣,只有全人類都認識到可卡因不僅僅是哥倫比亞的問題,而且是屬于一切有關國家的問題時,掃毒戰(zhàn)才有可能取得真正的勝利。
1992年7月22日,埃斯科瓦爾聲稱,要由聯(lián)合國部隊看守,他才會自首。
財富及善舉
作為世界上最大販毒集團的第一號頭目,巴勃羅·埃斯科瓦爾是其富無比的。在距麥德林174公里處,有他的一處公園,占地600公頃,擁有中型飛機1架,小型客機5架,直升飛機1架,防彈車1輛。類似的莊園、別墅,他注冊的就有96處之多,他手下的親信、仆從、保鏢、槍手共有2000人之多。在特里翁福港,埃斯科瓦爾建了1處私人動物園,其動物之多,超過哥倫比亞全國所有動物園動物的總數(shù)之和。其中,僅大象就有4頭。 為了飼養(yǎng)鸚鵡,每月買葵花籽當飼料的費用相當于哥倫比亞工人一個月的工資收入。巴勃羅·埃斯科瓦爾很注重興辦福利事業(yè)。麥德林1/3的產(chǎn)業(yè)工人都直接或間接地從“毒品資金”中得到好處。埃斯科瓦爾制訂過一項不使麥德林市存在貧民窟的計劃。在麥德林西面的丘陵地上,有一個叫做“羅列特”的貧民住宅處,如今這里已經(jīng)改建成了“埃斯科瓦爾地區(qū)”。 這是在1985年前后,埃斯科瓦爾收買了這片土地,在一個天主教神父的經(jīng)營下,建成了600棟設施齊備的單元住房。埃斯科瓦爾把這些住房無償贈給了他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所以,他被當?shù)鼐用褡馂樯衩?,許多人都習慣叫他“大善人巴布洛大爺”。
而埃斯科瓦爾為他的家鄉(xiāng)——恩維加多市(這里的人們稱埃斯科瓦爾為“卡波”)帶來的好處則更使他贏了許多人的好評。這里在幾十年前還曾是雜草叢生、滿目瘡痍的一個小鎮(zhèn),而經(jīng)過埃斯科瓦爾的“照顧”,這里現(xiàn)在卻變成了擁有10萬人口的城市,建立了32所幼兒園,23所小學,11所私立中學,7所公立中學,4所夜大學,2所大學。在目前的哥倫比亞,平均有13%的人是文盲,而在恩維加多,目不識了的現(xiàn)象已經(jīng)成為歷史。
思維加多市有18個網(wǎng)球、足球和旱冰俱樂部。全國唯一的擁有甲級職業(yè)足球隊不是地區(qū)首府的城市是思維加多市。埃斯科瓦爾是個足球迷。這是眾所周知的,他甚至讓人在關押他的監(jiān)獄里修建了一個足球場。
埃斯科瓦爾的恩惠并非神話。在被經(jīng)濟學家們稱為“拉美失去的十年”中,恩維加多市確實出現(xiàn)了空前的繁榮。恩維加多是哥倫比亞唯一實行失業(yè)和老齡補貼的地方,其公共服務除得到補貼外還澤及99%的居民,這在全國也是獨一無二的。 人們說他的產(chǎn)業(yè)“為人民做了許多國家辦不到的事情”。以此為形象,1982年,巴勃羅·埃斯科瓦爾居然以自由黨候選人的身份,當選為安蒂奧基亞省的候補國會議員。 私人武裝
恩維加多市還有一支非正規(guī)武裝力量。這支力量由從麥德林市招募來的年輕人組成。雇傭兵的總數(shù)約為3000人,是販毒集團同政府軍作戰(zhàn)的生力軍。巴勃羅·埃斯科瓦爾的武裝大多是由12—30歲的青年組成的,這些人的唯一信仰就是金錢。這些都是埃斯科瓦爾的“杰作”。 為了保證組織的安全,埃斯科瓦爾集團從國外購進了大批先進的武器裝備,從事毒品走私押運工作。為了同圍剿的政府軍作戰(zhàn),埃斯科瓦爾集團還以高薪從以色列、南非、法國、英國以及美國招聘了大批雇傭軍,組成強有力的武裝集團。面對這一武裝集團,連政府軍也要畏懼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