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特點
熱帶氣候最顯著的特點是全年氣溫較高,全年平均溫度大于16攝氏度,四季界限不明顯,日溫度變化大于年溫度變化。由于地表及降水的不同,熱帶氣候又反映出不同的特點,有相對熱季和涼季之分或雨季與干季之分。[1]
從廣義而言,也可將赤道氣候歸屬于熱帶氣候,赤道氣候指赤道南北兩側(cè)5-10度區(qū)間的氣候,年平均降水量為1000-3000毫米,且降水分布比較均勻,年平均氣溫為25-28℃,濕度較大,氣象要素年度變化不顯著。在赤道附近,常年濕潤高溫,多雷雨天氣。在一天之中,天氣的變化也往往單調(diào)而富有規(guī)律性。清晨,天氣晴朗,涼爽宜人,臨近午間,天空中的積云強烈發(fā)展,變濃變厚,午后一二點鐘,天空烏云密布,雷聲隆隆,暴雨傾盆而下,降雨一直可以持續(xù)到黃昏。雨后,天氣稍涼,但到第二天日出后又變得悶熱。
這里雖然很熱,但最熱月份的平均氣溫并不太高,絕對最高氣溫很少超過38℃,最低氣溫很少低于18℃。
非洲剛果河流域和幾內(nèi)亞灣、南美的亞馬遜河流域和印度尼西亞群島屬于赤道氣候。
在熱帶的沙漠地區(qū),氣候情況完全不同。在非洲北部的撒哈拉沙漠、西亞的阿拉伯沙漠和澳大利亞中部的大沙漠等地,全年干旱少雨,氣溫變化劇烈,日較差可達50℃以上。
中國的雷州半島、海南島、云南省南部低地和臺灣省南部低地,均處于熱帶氣候控制之下,終年不見霜雪,到處是郁郁蔥蔥的熱帶叢林,全年無寒冬。
海洋性氣候夏日涼快熱帶地區(qū)由于高溫多雨,為動植物的生長繁衍創(chuàng)造了極為有利的條件。許多珍貴的動植物都產(chǎn)于熱帶氣候區(qū)內(nèi)。寬廣的熱帶雨林,是制造氧氣、吸收二氧化碳的巨大綠色工廠,對于調(diào)節(jié)全球大氣中的氧氣和二氧化碳的含量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1]
氣候分布
1、熱帶雨林氣候主要分布在赤道附近地區(qū),全年高溫多雨,且各月均勻。[1]
2、熱帶草原氣候主要分布在非洲和南美洲赤道雨林氣候的南北兩側(cè)。終年高溫,一年中有明顯的干季和雨季(降水分干濕兩季)。
3、熱帶季風氣候以亞洲南部、東南部的印度半島和中南半島最為顯著。這種氣候終年高溫,一年中也可以分為旱雨兩季,風向隨季節(jié)而變化。旱季,風從陸地吹向海洋,干旱少雨;雨季,風從海洋吹向陸地,降水集中。
4、熱帶沙漠氣候主要分布在南北回歸線附近的大陸西岸和內(nèi)陸地區(qū),這種氣候降水量稀少,終年炎熱干燥,地面有大片的沙漠。
地區(qū)植物
熱帶作物熱帶作物指熱帶地區(qū)栽培的植物。在中國通常指在熱帶地區(qū)栽種的特種經(jīng)濟作物,種植范圍主要在廣東、海南、廣西、云南、福建、臺灣等地,以海南島和西雙版納最適宜。根據(jù)其用途和經(jīng)濟性狀大致分為12個主要類別。其中有的在國民經(jīng)濟中占有重要地位。如橡膠樹所產(chǎn)橡膠,與鋼鐵、石油、煤炭并列為四大工業(yè)原料;咖啡、可可與茶為世界三大飲料;木薯是許多發(fā)展中國家的主要糧食和能源植物;提供各種香料、水果和特效藥材。[1]
由于多起源于或長期栽種于熱帶,熱帶作物一般要求較高熱量條件。如純熱帶作物的可可、面包米和榴蓮等,中國只能在海南省南部種植。有的對熱量的要求,有一定的可塑性,也可適于較高緯度的氣候條件。如橡膠樹,在中國經(jīng)人工栽培,已擴種到北緯24°的適宜地區(qū)。但是,擴種的可能性有一定限度。品種改良是向較高緯度擴種的必需步驟。熱帶作物一般為多年生,通常采取種植園方式生產(chǎn),一次栽種,多年收獲。種植后不宜輕易改種其他作物。
熱帶雨林大多數(shù)熱帶雨林都位于北緯23.5度和南緯23.5度之間。在熱帶雨林中,通常有三到五層 的植被,上面還有高達45.7米到54.9米的樹木像帳篷一樣支蓋著。下面幾層植被的密度取決于陽光穿透上層樹木的程度。照進來的陽光越多,密度就越大。熱帶雨林主要分布在南美、亞洲和非洲的叢林地區(qū),如亞馬遜平原和云南的西雙版納。每月平均溫度在華氏64.5度以上(攝氏溫度約為18度),平均降水量每年2030毫米以上,超過每年的蒸發(fā)量。[1]
國家
亞洲:中國(海南島、雷州半島以及云南和臺灣南部)、越南、老撾、泰國、柬埔寨、緬甸、馬來西亞、新加坡、文萊、菲律賓、印尼、東帝汶、印度(部分)、孟加拉國(部分)、斯里蘭卡、馬爾代夫[1]
大洋洲:大洋洲除澳大利亞中南部、新西蘭外全屬于熱帶
非洲:非洲地區(qū)除了北非諸國和南非外,大都屬于熱帶
拉丁美洲:除了阿根廷、智利大部、墨西哥北部不屬于熱帶外,其他都屬于熱帶
城市
中國- 高雄、景洪、湛江(雷州半島)、???、三亞、三沙[1]
新加坡 - 新加坡市
泰國 - 曼谷
菲律賓 -馬尼拉
馬來西亞 -吉隆坡
印度尼西亞 -雅加達
利比里亞 -蒙羅維亞
中非 -班吉
厄瓜多爾 -基多
山峰
亞洲1.查亞峰(Carstensz Pyramid),印度尼西亞語作Puncak Jaya,舊稱蘇卡諾峰(Puntjak Sukarno)、卡斯藤士峰(Gunung Carstensz或Mount Carstensz)又名卡茲登茲峰(MountCarstensz)。查亞峰是新幾內(nèi)亞島最高峰,海拔4884米(過去的數(shù)據(jù)是海拔5030米),峰頂終年冰雪覆蓋。它屬于蘇迪曼(Sudirman)山脈,在島的中央高原西部,其中恩加巴魯(Ngga Palu)峰是西南太平洋的最高點,也是世界上島嶼中的最高點。[1]
2.五指山(Wuzhi Mountains),它位于中國海南島的中部,因峰巒起伏形似五只手指而得名,其最高峰為二指,海拔1867米。五指山區(qū)遍布熱帶原始森林,層層疊疊,逶迤不盡。海南主要的江河皆從此地發(fā)源,山光水色交相輝映,構成奇特瑰麗的風光。五指山林區(qū)是一個蘊藏著無數(shù)百年不朽良樹的綠色寶庫。
非洲1.魯文佐里山[1]
2.乞力馬扎羅山
3.巴蒂安山
大洋州毛克山[1]
北美洲伊拉蘇火山,伊拉蘇火山位于哥斯達黎加首都圣何塞以東約60公里處,海拔3432米。其火山口直徑1050米,深 300米,底部有一潭碧綠的積水,上方則煙霧繚繞,氣象萬千,是哥斯達黎加著名的旅游勝地。伊拉蘇火山是一座間歇性火山。[1]
伊拉蘇火山是一座間歇性火山,主要由玄武巖和安山巖組成。1841年、1920年、1963年、1978年,留有三個火山口。伊拉蘇火山并非是不毛之地,這里風光旖旎,森林密布,花草茂盛,是不可多得的旅游勝地。白色的盤山公路像一條美麗的腰帶纏繞著青翠的山崗,肥沃的火山灰為農(nóng)業(yè)種殖提供了有利條件,山谷里是碧綠、茁壯的莊稼,清澈的小溪在山間穿行,發(fā)出悅耳的響聲,挺拔的青松生長在險峻的山石上,別是一種風光。哥斯達黎加被譽為“中美洲的花園”,而伊拉蘇火山是這園中之園,它以自己獨特的自然風光和火山奇景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觀光者。
南美洲奧塔雪山,在委內(nèi)瑞拉西部的亞馬遜地區(qū),驕傲孤僻的奧塔納山脈(Cerro Autana)聳立于云霧之中,當?shù)氐挠〉诎踩艘曋疄樯裆?。奇麗壯觀,是一座石英巖砂巖為主的的高原山脈。在當?shù)赜〉诎踩说男哪恐校褪巧f事萬物皆由此衍生。[1]
熱帶飲食
由于氣溫和降水等有利條件熱帶許多地區(qū)都盛產(chǎn)水果、蔬菜及多種食物。[1]
泰國水果:
泰國土地肥沃,不僅栽種出豐富的稻米和蔬菜,更孕育出品種繁多的水果。美味的水果或成為每餐的配料,或經(jīng)常成為烹調(diào)的材料,最令人回味的還是成熟季節(jié)時,果香撲鼻、嬌艷欲滴之令人目不暇接的景象。[1]
泰國芒果,滋味香甜,在三月到六月間大量上市,它和中美洲及西印度群島的芒果品種不同。一些種類要趁表皮還綠的時候吃,有些要配著用椰奶調(diào)味的糯米飯來吃,奇趣各異。龍眼是泰北之特產(chǎn),出產(chǎn)的季節(jié)是6月至8月,嗜食者此時便可大快朵頤一番了。清萊出產(chǎn)荔枝,于4月至6月期間盛產(chǎn)。毛絨絨的紅毛丹,內(nèi)有多汁甜美的白色果肉,出產(chǎn)季節(jié)是5月到9月,1公斤大約30~40銖左右。而泰國水果種類中體型最大的是菠蘿蜜,出產(chǎn)季節(jié)則是從1月至5月。形似葡萄柚的柚子,由8月至11月間盛產(chǎn)上市,受到愛好者的熱烈歡迎。
泰式美食:
泰式美食受歡迎的程度,可由分布在全世界各大都市泰國餐廳的龐大數(shù)量得到見證。大部分泰國人正餐中都是以一大碗米飯為主食,佐以一道或兩道咖哩料理,一條魚,一份湯,以及一份沙律(生菜類),隨各人的喜好以任何先后次序吃都可以,餐具則是叉子和大匙。餐后點心通常是時令水果或用面粉、雞蛋、椰奶、棕櫚糖作成的各式甜點。
蔬菜質(zhì)料新鮮,料理的方式則多是以中國炒鍋大火快炒。國內(nèi)許多地區(qū)都是以椰奶作為咖哩醬的基本調(diào)味料,還有許多調(diào)味料,包括檸檬草、蝦醬、魚露以及十幾種本地特產(chǎn)的香料,而辣椒的辣度由溫和到極辣的口味都有,任由閣下選擇。
泰國不同地區(qū)有不同的菜肴. 東北方人愛吃的就是糯米飯配烤雞,以及一種叫做“SomTam”的辣味木瓜沙律,這種沙律混合了木瓜絲、蝦米、檸檬汁、魚露、大蒜和隨意摻雜的碎辣椒。北方人偏愛一種當?shù)靥赜械乃崛?,叫做“Naem”,隨各人品味而變化。南方的食物則是深受馬來西亞的回教式風味影響,且有各種生猛海鮮供配搭。而國內(nèi)普受歡迎的還有:檸檬蝦湯或冬陰功、脆米粉用蝦、豬肉、蛋、泰式咖喱雞、椰汁雞與辣牛肉沙律。
熱帶傳說
摘要
: 為何歐洲殖民者首先征服的不是近在咫尺的非洲,而是萬里之外的美洲?為何現(xiàn)代非洲仍陷入貧困的陷阱不可自拔?為何印度看似富足實際貧弱,種姓制度綿延數(shù)千年?[1]那片
大象填補的世界
1500年,在國王“幸運兒”曼努埃爾一世治下,葡萄牙帝國國運正盛。自1434年越過博哈多爾角后,葡萄牙人一直沿非洲西海岸穩(wěn)步推進。[1]
1498年,達伽馬越過好望角到達印度;1500年,佩德羅·阿爾瓦雷斯·卡布拉爾到達了巴西。正是在這一年,國王派出一支探險隊,沿西非的岡比亞河溯流而上,去探索那“黑暗的中心”。然而,探險隊最終只有一人安然返回,其他人全部被疫病留在了非洲大地上。
后世的歷史學家若望·德·巴洛斯寫道:“上帝派遣一位天使,揮舞著致命熱病的火焰之劍,阻止我們進入這花園里的清泉,黃金的河流從那里一直流入我們多次征服的大海?!?/p>
此后數(shù)百年,這致命的熱病——瘧疾仍將歐洲冒險家們拒之門外,使其無法深入“黑暗大陸”的內(nèi)陸,直到歐洲人從美洲的金雞納樹中提煉出治療瘧疾的特效藥奎寧。即使到了19世紀,最偉大的非洲探險家大衛(wèi)。李文斯頓夫婦仍雙雙死于瘧疾。
甚至到了1900年,非洲尚有四分之一內(nèi)陸地區(qū)未被勘探。迪安·斯威夫特曾這樣描述人們繪制這片黑暗大陸時的窘境:“在非洲地圖上,地理學家們用野生動物填補空白。因此,對于不適于居住的丘原,便填上大象以代替城鎮(zhèn)的缺乏?!?/p>
而在此期間,歐洲人帶去的致命傳染?。禾旎ā⒙檎?、斑疹傷寒、流感和白喉已橫掃美洲大陸,消滅了大半的美洲土著印第安人,幫助歐洲人徹底征服了美洲。
美洲印第安人何以難逃被傳染病征服的命運,賈雷德。戴蒙德的巨著《槍炮、病菌與鋼鐵》已提供了令人信服的解釋。而非洲和其他熱帶國家的命運,則與瘧疾這一人類歷史上最可怕的傳染病聯(lián)系在一起。
為何歐洲殖民者首先征服的不是近在咫尺的非洲而是萬里之外的美洲?為何同為原住民,今天印第安人總?cè)丝趦H四千八百萬而非洲有十億人口?現(xiàn)代非洲為何仍陷入貧困的陷阱不可自拔?印度為何看似富足實際貧弱,種姓制度綿延數(shù)千年?這些問題的答案,可能要追溯到上古時代,而瘧疾則是其中的主角。
進化機制的競爭
多數(shù)人都知道,瘧疾是一種由單細胞生物瘧原蟲造成的寄生蟲傳染病,通過按蚊傳播;但少有人知的是,能夠感染人的四種瘧原蟲,即間日瘧原蟲、惡性瘧原蟲、三日瘧原蟲和卵形瘧原蟲有著截然不同的特性、進化歷史和地理分布;在千年、萬年的尺度上,這些原生生物與人類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進化機制競爭。[1]
間日瘧在印度、中東、中南美洲和加勒比海等地區(qū)占比達80%以上,但在非洲卻不超過10%。所有的瘧原蟲都發(fā)源于非洲,為何間日瘧卻被趕出了老家?
我們知道,間日瘧肆虐非洲的時間至少在十萬年以上,在這漫長的過程中,非洲人進化出了對抗間日瘧的武器——Duffy抗原陰性:90%以上的西非和中非人缺少一種紅細胞表面的蛋白Duffy抗原,阻斷了間日瘧原蟲進入紅細胞的路徑。由于有了這一強大的武器,多數(shù)非洲人對間日瘧基本免疫。
不幸的是,Duffy抗原陰性通過進化機制固化的時間可能不超過7萬年,因此7萬年前走出非洲的智人并未攜帶這一基因,現(xiàn)代印度人和美洲人也就無法對抗間日瘧的侵襲。
惡性瘧是四種瘧疾中最可怕的一種,以發(fā)病急、死亡率高著稱,非洲的瘧疾80%以上都是惡性瘧。惡性瘧的出現(xiàn)時間可能只有短短數(shù)千年。世界各地的人類進化出了多種武器來對抗惡性瘧:地中海地區(qū)是地中海貧血,非洲是鐮刀形紅細胞貧血和G6PD缺乏癥,美拉尼西亞則是卵形紅細胞癥。
這些武器 雖然在對抗惡性瘧時威力巨大,但往往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例如,一個人如果從父母那里同時繼承了雙方的鐮刀形紅細胞基因,往往無法活到成年;而只從其中一方繼承一個基因的人則并無異常癥狀,但感染惡性瘧后死亡率下降90%。
但是,戰(zhàn)斗的另一方——瘧原蟲的進化更加迅速。20世紀的短短幾十年時間里,瘧原蟲就進化出了對氯喹、青蒿素等特效藥的耐藥性。
人類與惡性瘧原蟲的進化機制的競爭告訴我們一個事實,那就是人類的進化從未停止。已故古生物學家史蒂芬.J.古爾德曾認為:“近4萬或5萬年內(nèi),人類沒有發(fā)生生物學特性變化,我們用相同的身體和大腦創(chuàng)造了所有的文化與文明。”
我們知道,古爾德錯了:地中海貧血、G6PD缺乏癥、鐮刀形紅細胞貧血的進化歷史都只有短短數(shù)千年到一萬年。非洲人、歐洲人和美洲人的身體并不相同,而正是這不同造就了美洲和非洲截然不同的歷史。
憂郁的熱帶
瘧疾主要是一種熱帶疾病。離開了熱帶,瘧原蟲的生命周期變長甚至停止繁衍,按蚊的活動能力也急劇下降。然而,在非洲、南亞、東南亞、中美洲和加勒比等熱帶地區(qū),瘧疾不僅影響了人類的生存狀況和生態(tài)環(huán)境,還徹底改變了熱帶國家的社會和經(jīng)濟運行。[1]
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是瘧疾唯一的“穩(wěn)定傳播區(qū)”。由于受反復感染,大量兒童在4-5歲前死亡(20世紀初,一半的東非兒童在4歲前死亡,絕大多數(shù)是因為瘧疾),幸存者可獲得一定的保護性免疫,再度感染瘧疾時死亡的風險大大下降。
瘧疾還極易感染孕婦,導致高流產(chǎn)率、低出生體重和其他先天缺陷。尤為可怕的是,瘧疾和艾滋是一對致命的組合,艾滋病毒感染者更易感染瘧疾,感染瘧疾的婦女將艾滋病毒傳給新生兒的風險也較高。
此外,在很多非洲國家,鐮刀形紅細胞基因的攜帶者超過30%,而他們的后代十個中至少有一個會患病夭折。
非洲人厄運的種子其實早已埋下。由于當?shù)厝鄙倏晒Z化的哺乳動物,當非洲人于四五千年前開始由狩獵采集社會進入定居的農(nóng)業(yè)社會時,他們沒有像歐亞大陸的人們那樣飼養(yǎng)各種家畜。
非洲人砍伐樹木建立村落,人口數(shù)量和密度開始膨脹,同時在熱帶雨林中造就了大量的池塘和積水,將聚居地變成了按蚊的天堂。
適應這種生活環(huán)境的按蚊只會吸食人血,因為沒有其他動物可供選擇。在自然選擇的作用下,一種對吸食人血有著強烈偏好的按蚊——岡比亞按蚊應運而生。岡比亞按蚊80-100%的時間吸食人血,而其他大陸的按蚊常常只有不到20%。這就是非洲瘧疾感染率遠超其他地區(qū)的最重要原因。
生活在瘧疾穩(wěn)定傳播區(qū)的非洲人面臨的最大挑戰(zhàn)是極高的兒童死亡率,這一持續(xù)數(shù)千年的強大選擇壓力可能同時作用于生理和文化制度。
例如,相比其他族裔,撒哈拉以南非洲人的異卵雙胞胎幾率更高:西非約魯巴人生雙胞胎的幾率為4.5%,是世界平均水平的4倍;在同等條件下,非洲婦女的孕期比歐洲人短一周,早產(chǎn)兒更多且更易存活,初潮時間也更早。
印度病人
印度則是一個不同的故事。肆虐于印度的間日瘧以不穩(wěn)定傳播的方式存在,對成年人更加致命。由于沒有足夠頻繁的感染來維持保護性免疫,人們終身都受到瘧疾的威脅。同時,印度人缺少Duffy抗原陰性基因的保護,使間日瘧與惡性瘧一道成為危險的殺手。
1947年,3.3億印度人中有7500萬感染瘧疾;20世紀上半葉的印度,死于瘧疾的人數(shù)超過死于其他原因的總和。為避免瘧疾侵襲,英國殖民者在印度最嗜好的飲料之一即是杜松子酒加奎寧水,它后來演變?yōu)榫瓢衫锏膶檭航饻Α?/p>
參思生死無常,注重來世的佛教出現(xiàn)在印度,可能并不是偶然的?!妒桌銍澜?jīng)》卷五:“從無始際,與諸無明,俱滅俱生,雖得如是多聞善根,名為出家,猶隔日瘧”,間日虐的寒熱無定,被佛經(jīng)用來比喻無明的生滅。
瘧疾和其他熱帶疾病的盛行,使大量的能量被這些微生物消耗,統(tǒng)治者們難以征調(diào)足夠的軍人和從事公共工程的勞力,以維持一個大一統(tǒng)的帝國。印度諸帝國在政治和軍事上的脆弱,可能與之不無關系。論者常將熱帶印度與溫帶中國放在同一水平線上進行制度比較,可謂謬以千里。
更進一步,印度的種姓制度可能與瘧疾等熱帶病也不無關系。對印度人基因組的研究表明,嚴格實施種姓內(nèi)通婚的種姓制度已綿延了數(shù)千年。
一個合理的推測是,外來的入侵者(如約三千年前入侵印度的雅利安人)南下進入印度熱帶地區(qū)時,遭受了瘧疾等熱帶傳染病的侵襲,種姓制度和跨種姓接觸的禁忌成為一道防火墻,體現(xiàn)了入侵者與傳染病保持安全距離的恐懼心理。
【難以祛除的詛咒】
今天,瘧疾穩(wěn)定傳播區(qū)和其他區(qū)域間的人員流動和貿(mào)易往來依然十分困難,外國投資者對疫區(qū)畏之如虎。1998年,礦業(yè)巨頭必和必拓在莫桑比克投資14億美元興建電解鋁廠,兩年內(nèi)即有7000例瘧疾感染,13位外派員工死亡。
瘧疾抑制了疫區(qū)的貿(mào)易和外國投資,經(jīng)濟發(fā)展自然成了奢望。世界瘧疾疫區(qū)地圖,其實就是世界貧困國家地圖。
美洲的兩個北溫帶國家和三個南溫帶國家,平均收入是夾在其中17個熱帶國家的5倍;非洲最富裕的5個國家也位于非洲的南北溫帶地區(qū)。熱帶地區(qū)幾乎沒有發(fā)達國家,瘧疾難逃其咎。
瘧疾不但抑制疫區(qū)與外界的交往,還抑制了本地人民的活力。
由于生下的孩子有很大幾率無法活到成年,非洲人生兒育女時更傾向于重數(shù)量輕質(zhì)量,而持續(xù)高生育率的社會,女性不得不將幾乎全部時間用于生育和撫育孩子,喪失工作機會。
今天,瘧疾仍是影響生育率的重要因素,從下圖可以看到,生育率超過4的區(qū)域幾乎與瘧疾的穩(wěn)定傳播區(qū)完全重合。
而那些幸存下來的人,由于童年時反復感染瘧疾對大腦和身體器官的發(fā)育造成損害,學齡兒童的學習時間也受到影響,使全社會的人力資本難以有效形成。飽受瘧疾折磨的人群普遍精神萎靡,缺乏進取心,注重短期利益。
近200年來流行病學的進步消滅了大部分致命傳染病,并將剩余的少數(shù)逼入死角。但瘧疾這一最古老的傳染病,仍是屹立在人類面前的最后一座堡壘。
2012年,全球仍有2億例瘧疾感染,60萬人死于瘧疾。雖然多數(shù)國家的感染率和死亡率已得到控制,撒哈拉以南非洲的瘧疾穩(wěn)定傳播區(qū)仍未打破,情況并未得到太大改觀。
事實上,借助殺蟲劑DDT和瘧疾特效藥氯喹,到20世紀60年代已有十多個國家消滅了瘧疾,瘧疾大國印度的病例下降至10萬,勝利似乎指日可待。1962年,雷切爾·卡森出版了暢銷書《寂靜的春天》,在指出DDT毒性的同時,預言了按蚊將出現(xiàn)耐藥性。
此后DDT在美國被禁用,具有耐藥性的按蚊和瘧原蟲分別出現(xiàn),并從東南亞再度傳入非洲。如今,完全有效的瘧疾疫苗仍未出現(xiàn),完全控制熱帶地區(qū)按蚊也是難題。這一來自遠古時代的傳染病,注定還會伴隨它的宿主一段很長的時間。
我們也應該看到,人類終將戰(zhàn)勝疾病,例如,中國科學家屠呦呦(2015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yī)學獎獲得者)在1971年發(fā)現(xiàn)的青蒿素及其衍生物是現(xiàn)今所有藥物中起效最快的抗惡性瘧疾藥物,曾被譽為“拯救2億人口”的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各國長期的努力,必將出現(xiàn)新的更多的更有效的抗瘧疾藥物。[1]